(一)关于错误
开始时候犯错不要紧,经验再丰富者也会犯错误,但是关键在于有做好万全准备的前提,如果是因为准备不用心而导致犯错误才应该感到内疚和焦虑,所以若是出现错误,首先应该平稳自己的情绪,然后寻找提高的地方。
(二)关于事业
过于注重业绩,努力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名声,而非来源于工作本身,长年累月依靠外在的名气来逼迫自己导致过度忙碌,而耐性越来越差。
“他的职业代表了他的身份,他的一切。”全然投入把一个职业或者事业作为自己生命的全部当是有史怀哲一般万全深思熟虑且条件具足,它应当是基于个体内在的某种特性的,就是说个体内在的某种价值或者特性能够在这个事业中获得验证或者肯定,但是不完全取决于这个事业本身是否取得了世俗意义的成功。而若是只是为了外在的某种名利之类的,因为一时的激情,因为一时需要有求于此,除非是为了爱而做的牺牲,否则一旦这个外在的“有所待”作为自己动力来源被破坏,可能因为自己内心的厌倦(当然,如果是前者也可能会厌倦,但是当是在做决定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一点,而且当是信念强烈到如生命般的),因为诸如名利之类必然是浮云般不可和内在某种价值观或者信念信仰相提并论的,或者是因为无法在这个过程中取得这些“成功”,因此必然其热情将会大受打击,而由于其倾其所有,因此这就变成了对其生命全然的否定,则很容易走向自我毁灭的结局。——如果事物还没有被提升到在心灵里定位为自己生命的全部,就不必耗尽自己的生命去追求——这样迟早会耗竭的。
(三)感觉和知觉
看到里面说的人为什么会呕吐和眩晕——是因为身体感知的运动和预期不符合。比如坐船的时候和在陆地上都是位于平面上,但是船的晃动破坏了预期;比如3D游戏,身体没有动,视觉却在行进。
之前想到一个问题,我记得第一次我坐扶梯是在外贸,那种恐惧和加速度变化导致的眩晕感仍然记得很清楚,然而现在无论是电梯扶梯再也无法感觉到。但是是否可以用这样的理论来解释呢?是因为心理预期改变了呢——即大脑已经知道坐电梯会产生这样的现象?还是说身体感知加速度的敏感性下降了,就是说阈值提高了——同样的加速度不再引起身体的不适?那么这种感知加速度能力的改变是特异性的吗?就是说是坐电梯时候才无法感觉到,在其他情况下还是有的,还是说general的感知加速度能力下降了?
这样的问题其实在很多人看来是“无用”的不实用的,但是想想还是蛮有意思的,不是吗。
(四)自我与群体价值
有这样一种矛盾现在,这样可以自由地仅仅用自己的好奇心或者想做的事情去看自己想看的书的日子的确很舒适,但是同时也感觉到那些“集体性,组织性”的任务的压力已经被我排挤到一定程度可能会瞬间爆发淹没我了。
所以进入大学以来,其实并没有从自己的专业上面获得这种自由感。但是这不是说这个专业本身就是不自由的,也可能是来源于我想逃避这种压力造成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另外一个专业,自己也会产生这种隔膜——所以可能的一种解释是,喜欢逃避压力的性格本身导致无论这个专业本身是什么——只是在逃离组织或者社会的压力去躲避进自己营造的空间——这样说又似乎是觉得这是一种检讨的语气,这难道就一定是错误的吗?——可能从社会的角度来看,一个逃避工作压力无法全身心投入的个体就是有问题的——但是前提是“从集体”角度,因此,从个体角度来说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时候又需要讨论一个问题,就是逃避集体的个体本身从普适价值上来说是合理的吗(——什么是普适价值——什么又是合理)?也就是说是否有一种哲学或者价值观能够论证一个个体的完整性需要其参与到集体的事业当中?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个体追求自身生命的体验和参与到群体的事业中是否存在不可分割的隔阂,或者说是否能够统一起来?比如说史怀哲,他参与到为非洲医疗服务的事业中,是否就是和其个体价值的实现是统一的?如果是统一的,那么只说个体的价值方面,其追求的自我价值和普罗大众(包括我)所追求的这种自我的体验的本质区别是什么?
(五)感受的时态
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在阿图医生里面看到作者对尸体解剖的描述,自然想到自己第一次在病理室看尸体解剖的经历,能够回忆起来很多很多细节,对比之下很多6年上课的课堂的细节几乎无法想起太多,因此“印象深刻”这个词应当是适用的,但是却觉得不适合——因为没有感觉到足够强烈的情绪感受——就好像是分明内心潜意识是有很多感受的,但是却似乎被某种东西block了,被压制在表层意识也就是语言水平之下——找不到描述自己感受的语言,或者说没有转化为语言。
大多数情况下人对一件事情的记忆印象深刻是因为这件事情和其内心已经有的“架构”存在非常大的差异,由此这种内外的不协调性引起了强烈的情绪感受,情绪感受是一个结果——可能是很开心的事情,开心得超出了预期;可能是很痛苦的事情,内心的渴望没有办法实现无可奈何;可能是震撼的,现实的残酷性超出了认知的限度——总之,记忆深刻的事情总是带有某种对于个体而言“新”的性质。
但是在回忆的过程中回不断重塑,比如说现在想起来很多经历和记忆,让描述一下当时的感受,描述的究竟是当时的感受呢?还是当下对当时的感受呢?仔细剖析,如果描述的是当时的感受,那么当下的描述就是对当时的感受的记忆的再描述,实际上是对感受的记忆;而另一种可能只是提取记忆,而当下的自己作为旁观者在此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根据而提出当下自我对于这件事情的感受。我无法说清楚,或者两者本来就是糅杂的。
(六)程序性轻视
很奇怪的,有这样一种心理的倾向,当一件事情经历多次之后,大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地就把某种现象变得习以为常,可能是因为适应性,大脑本身其实也是类似一种程序在运行,尽管这种程序可能不是像电脑一样死板。程序性的习以为常,程序性的轻视。似乎可以想到很多这样的心理特性引起的现象。商业自然是利用了很多这样的思维,比如三年前还觉得吃一餐饭10块钱很贵,那时候外卖刚兴起,优惠多不用十块钱,而现在甚至觉得20块的外卖都是便宜,其实也就是利用了这种程序性的习以为常,悄悄地就改变了认知——所以认知不是不可改变的,而有时候这种认知的悄悄转变很可怕,一旦它出现在一些专业性的事情之上,可能会很危险。这其实有点像条件反射,简单的例子就像一次冲红灯没有造成事故,两次也没有,以此重复多次之后,似乎就像是大脑自然而然觉得冲红灯是没有危险而且合理的;又比如走路玩手机,一次没有出事,二次没有,三次没有,多次之后大脑也习惯了自然而然形成了内置的条件反射——走路玩手机没有危险——看到身边的事故震撼一下——过一段时间之后自己没有出事情又忘记——直到自己出事。所以仔细去甄别,会发觉自己的生活中有非常非常多这种大脑自觉未经过我的意识同意就自作主张形成的内置程序或者认知,这很可怕。所以说回来为什么会想到这段话——在阿图医生里面看到一个医生为了纠正凝血功能指标而使用了维生素K,而因为维生素K可能引起血栓的副作用而导致一名患者出现肺栓塞——这就是一种专业性的程序性轻视,因为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发生,就会程序性轻视这种副作用发生的可能性,这种副作用的说明几个字似乎变得不那么起眼——类似认知障碍中的空间忽视——类似盲点——然而这无法阻止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医者的对象是患者,而患者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如同常会说的一个问题——概率对于个体毫无意义,因为对于一个个体而言,没出现就是没出现,出现了就是百分之百。
(七)大数据下的个体
所以这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现在越来越倾向于分析大数据,但是大数据下个体是不重要的。大数据很有用,能够发觉很多个体层面无法发现的问题,但是它不应该因此成为一种思维习惯——因为这可能会导致大脑形成——个体不重要的认知。更完整的思维模式应当是个体化是根本,大数据是工具。想起白色巨塔里面大河内教授说的:“为了一个病例致力研究,这是医学的基本态度,现在的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一点。”
(八)认知的局限性
读到后来,发觉不是维生素K因为肺栓塞,而是胸主动脉瘤破裂。“我们那么确信自己的诊断室正确的,但事实上,却错得那么离谱。”事实并不是以我们的认知的正确为根据的,认知可能和事实偏差极大,但是这也是认知的局限性。因此,在进行判断的时候,在有限的认知能力和知识水平的前提下,如何最大可能接近真相呢?
而继续读下去,阿图论述了哲学家对这个问题讨论,对气象学家预测台风登陆地点的偏差说明了认知偏差的三个原因。首先是只是储备不足,人类对于台风的认识有限,无法掌握其动态;其次是能力不够,知识虽然够了,但是气象学家运用这些知识来做判断的时候难免会发生错误。而这两个原因都是可以弥补的,科学可以战胜无知,而训练和科技设备可以克服能力不足的问题。然而,第三个问题是无法克服的,被称为“必要错误”,这是因为人类的认知的终极的局限性,人类无法具备了解所有事物的本领。我一向是赞同不可知论的,不是说否认认识和探索的意义,而是当认识到存在一个终极的局限性是人类的理性无法突破的,而在这个穹顶之下,则应当竭尽全力去接近这个穹顶。
但是这种想法其实是有一定危险的——因为如果秉持这种想法,就会产生一个问题,什么地方是这个局限呢?一旦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究竟是能力造成的还是局限造成的呢?——这容易成为借口。
所以还是应该如同阿图所说[如果有足够的认知,经过细心的探索,人类也是完全可以被解读的,说我们一无所知或者已经达到知识的极限都是愚蠢的说法。我们还有进步的空间。]
Palomar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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