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孙女一天天长大,看着她过着天堂一般的生活时,我对母亲那不尽的思念愈加强烈,有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小区内的板凳上,面对浩瀚天空上的繁星,脑海里不断涌现出母亲当年的音容相貌。我想,如果母亲在天有灵,她一定为她九个儿女现在的幸福生活,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想着想着,思念母亲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衣服上,有时也会像孩子般的独自在屋里抽泣……。
母亲是一个勤劳的人。在我的眼里,母亲一年四季总有干不完的活,在生产队里,他每天要出三次工,能挣到当天的最高分(九分),收工后就急急忙忙的给一大家子人烧火做饭。每到冬季,一般的人家相对都比较清闲,可我们家反倒更忙碌,每到夜晚,娃娃们都在地上剥麻(生产队种的麻,水中浸泡一定时间晾干,手工剥下的皮加工成绳索使用,各家剥的越多,挣得工分就越多),母亲就彻夜的在煤油灯下坐她的针线活,纳鞋底、撕羊毛订扣子、缝被子、做棉衣等等,一直干到年跟前,母亲又开始打扫房间,拆洗被褥,准备年货。里里外外母亲总是忙个不停。每天早晨天麻麻亮就起来给上学的我们做饭,晚上所有的人都入睡了,她还要把第二天大人们上工时所需的工具,娃娃们上学所需的书包文具从头捋一遍,然后再上炕睡觉。
在生产队里劳动,母亲从不偷懒,任劳任怨,只要挣工分多的重活脏活,母亲都会抢着干,她干起活来手脚麻利、干脆利落。生产队长和身边的人都很敬佩她,由于她的出色表现,有一年她被选为妇女队长,起先,她死活不愿意当这个妇女队长,因为当上妇女队长,每天晚上收工后,要操心给大家记工分,怕耽误给上学的娃娃们做饭的时间,所以,母亲百般推辞还是没有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干到了年底。
就这样,无论是寒冬腊月,还是炎热的伏天,为了给家里多挣一些工分,赶年底多分一些粮食,母亲总把个人的劳累抛之云外,只要生产队里有活干,她都会主动的去承担。
有一回,她赶着毛驴车往地里送化肥的时候,斤的化肥袋,她连续抱了好几袋,由于用力过度晕倒在田地里,等我放学回家看到母亲疲惫不堪的样子,眼泪不由的在眼眶里直打转,心里感到十分难过。
母亲是一个智慧的人。母亲的智慧源于他曾经读过三年书,后来也断断续续的看过一些书籍,我上小学之前所认识的20多个汉字,还是母亲教会的。大嫂娶进家门时,家里祖孙三代一共有12个人在一口锅里搅勺子,老的老小的小,母亲用她的聪明才智和特有的持家方式把一家人紧密的团结在一起,使家里的大事小情,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然有序。父亲秉承了老戴家的直性子,说话做事往往直来直去。有时在生产队里和一些不相干的人发生争斗,双方矛盾一旦被母亲知道,很快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母亲不论在家里,还是亲戚邻里间,从没有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有一回赶上大妹妹上大学,家里拿不出足够的学费,母亲便跑到一个亲戚家借钱,因为他家有困难时,我们全家尽最大的能力帮助过他们,到他家借钱应该是没问题的,没曾想母亲却扑了个空。看到母亲委屈的样子,我们姊妹几个都愤愤不平的要到他家说理,但还是母亲劝阻了我们,教导我们说:“人行好事,好事等人。也许目前人家也有困难。人人都应该行善事,做好人,不一定非得要图回报”。我想母亲的这番话,应该是她为人处事的智慧吧!要不然她在我们家里,在生产队里,还有所有的亲戚中是那样的受尊敬呢?
母亲心灵手巧。凡是生产队里的庄稼活没有一样是她不会干的,比如犁田,耙地,收割,扬场等等样样都会,就连那些行家里手也会为母亲翘大拇指。
母亲做的一手好针线活。我常看到,奶奶那一对长的怪异的小脚丫很特别,奶奶曾经也为她自己做过鞋子,但穿上去总不大舒服,而且过不了多久鞋底和鞋帮就分家了。但经母亲的手为奶奶做的鞋子,穿上去既美观又舒服,而且经久耐用,后来奶奶只会纳鞋底,做鞋的任务全部由母亲来承担,除了做鞋,一家人的冬衣夏服从裁剪到制作都是由母亲一人来完成,缝制时,母亲会根据每个人的身高,胖瘦裁剪出非常得体的衣服来。自从我家买来了缝纫机,我母亲会比划着城里人比较流行的服装样式给我们做新衣服。那些年曾经流行用羊皮缝制卡衣,里边用羊皮缝制外面是用布料做的外套,双排扣,穿上去很暖和,也很洋气。这样的衣服本来由城里的专业载缝才能制作完成,但我母亲从城里买了一件样品拿回家拆开,很快就掌握了这门技术,穿上了由母亲给我们做的一件件皮卡衣,我们个个都打心眼里佩服母亲的手艺,别人更是非常羡慕。村里的人也时常请母亲过去给他们裁剪衣服,教他们缝制衣服的学问。
母亲很会做饭。过年时她会做很多的油炸食品,比如油饼,油糕,油股,麻花,散子,面筋,丸子,夹板等。过其他节日时,根据习俗,她会包饺子,煮晋糕,煮腊八粥,烙月饼,我最喜欢吃的是猪头肉凉拌绿豆芽,这是阴历2月2龙抬头的时候才能吃到的美味。然而,自母亲离世后这些美味通通变成了回味。
母亲非常重视对子女的培养和教育。在我之前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当时他们迫于家里劳动力少,提前辍学回家务农,这是母亲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从我开始,母亲一有空就给我们讲学习文化的重要性,她当时就常给我们举一些实际例子,启发我们好好学习,有朝一日变成一个城市人,彻底改变我们家庭贫困的现状。在我和弟弟妹妹上学的期间,母亲总是起早贪黑的给我们创造好的学习条件,即便是家里出现多么紧急的事,但她从来不拖我们的后腿。当我们从学校捧回奖状时,她便逢人就夸,还要把奖状贴在墙上,以此鼓励。在母亲的不断鞭策下我家有五姊妹先后考入了大中专院校,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城市人,这在我们银星村乃至渠口乡都是少见的,为此我母亲感到无比的自豪。
年5月9日(母亲节)这天,我最敬爱的母亲,因患心脏主动脉血管瘤而病故,她带着对儿孙们依依不舍的心情永远的和我们分离了。然而,她贤惠、善良、勤劳、智慧的高尚美德永远的留在了我们心间。
戴林章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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